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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就像一朵盛開的花,絢麗多彩,充滿無限可能。它是一場壯麗的冒險,一段永恒的旅程。每一個呼吸都是一次奇跡,每一個心跳都是一次絕妙的旋律。
作者簡介:
劉萱,筆名萱歌。1984年畢業于西南大學文學院。先后在中央辦公廳、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工作;兩屆援藏后任西藏自治區政府副秘書長、新聞發言人。中國作家協會會員,西藏作家協會會員,西藏公益性微信公眾平臺《雪域萱歌》創始人。著有詩集《生命階梯》《生命高地》《西藏三章》。
曾在詩刊、十月、星星詩刊、人民日報、散文選刊、作家網、中國詩歌網、香港作家、西藏日報、西藏文學、鴨綠江、岷州文學、華西都市報等全國性報刊(網)發表詩歌、散文等數百篇作品,并多次獲得全國獎項。詩作入選《2018中國新詩排行榜》《2019中國新詩排行榜》《每日一詩(2021年卷)》《每日一詩(2022年卷)》《許你一世格?;ㄩ_——雪域高原21人詩選》等文本。
詩作《藏北三章》(二)榮登《2016文傳榜》國內“十大國學文字作品”榜單,全國網絡讀者投票位列第一。
第一輯 星
我們不懼怕黑暗,
所以我們在光明中相逢。
生命
(一)
在還沒有時間的時候,你就開始了呼吸,
說是,你就是時間。
在還沒有空間的時候,你就開始了奔騰,
說是,你就是空間。
在還沒有痛苦和歡樂的時候,你就開始了痛苦和歡樂,
因為,你就是痛苦和歡樂。
生命之始,會有怎樣的撕心裂肺?那是腐朽多世的地層深處,在與宇宙一起咆哮,撕咬,拚打和陶醉呵。
(二)
在山的深處,一位農夫在鋤地,風悠悠地吹過,像是沒有留下什么痕跡。第二天,他又是這樣度過,后來,他就與一個女人一起鋤地,再后來,他們就生下一個孩子,直到有一天有孩子叫他們爺爺奶奶的時候,他們才猛地放下鋤頭,去追那失去很久了的東西。
(三)
大地在一天天孕育生長的時候,酒神誕生了,
人類,從此與詩一起生存,詩將人們指向一個方向,
那個方向卻沒有詩人。
當詩人死了的時候,人間所有的欲望都應運而生,
人們匆忙地穿行于大街小巷,臉紅耳赤地爭一樣叫做現實的東西,
據說,這現實可以讓人們擁有一個個永不消失的欲望,
為了它,許多人倒下了。
(四)
生命本身沒有意義,哲人說。
可是意義必須賦與生命,詩人說。
意義與生命并駕齊驅以后,生命便會蔚為壯觀,
因為,生命已經超越了自己。
(五)
生命還會消失嗎?
是的,一切開始了的都會結束,就像有的前題是無一樣。
于是,生離死別的人們向著這生命的本來面目揮灑熱淚。
生命消失了還會存在嗎?
是的,結束就意味著新的開始,恐龍消失的那天,
它一定從地平線上最后一抹微弱的光亮中,聽到了人類的腳步聲。
我有一個思
我有一個思,從兒時每天必須經過的陋巷走過的時候的思,總愛埋頭走路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偶爾抬頭看看遠處的人們,仍埋頭地思。
我思即我在,我想。其實,先哲們早已把該思的都思了,思維的河流繞過多少急流險灘,經過多少沼澤地,才進入一片思的營地。也許,在我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,正是它們要休息的時候,我思,并不能說明我在,我想。
我有一個思,關于存在的思,我存在么?世界存在么?我反復地思,怎么也想不明白,不明白我之所以存在,不明白我之所以消失,不明白我與時間和空間的關系,時間中有我么?我問,空間中有我么?我問。我一會兒與日月共輝,一會兒又與小孩共存,我究竟是活在現實中,還是在歷史中?我不明白。
我有一個思,關于毀滅的思。我貪婪于毀滅后的景象,也就是我不存在后的景象,好像我曾經從那里來。也許每一個當今的生命都是昨天的生命,毀滅是它的媒介?
我有一個思,關于愛的思。我怎么有與別人不一樣的愛?我愛的人為什么會那么地牽動我的心?在他們面前!我還是我么?愛是什么時候鉆進我心里的?它在我心中占據了太多的自由度啊,我常常被它奴役,我愛我才思。
我有一個思,關于尋覓的思。我與別人一樣,總是在急急地找什么,其實已經找到許多回了,等第二天醒來,才發現又上了昨日的當,那些都不是我所需要的。
我有一個思,它永遠飛舞在我的周圍,一刻也不愿離去,我上哪它上哪,我的生命會有盡頭,它卻永遠年青。
承諾
(承諾可以是口頭的,也可以是書面的。承諾的履行可以建立信任和持久關系,同時也需要對承諾的信守負責。)
活著,就是承諾。
承諾一切該承諾的,背叛一切該背叛的。
承諾把自己變成痛苦,痛苦就是承諾。
高尚者不敢承諾什么,因為他已有了太多的承諾,卑鄙者不敢承諾什么,
因為他們不會為了承諾而承諾,高尚者在承諾中背叛,卑鄙者在背叛中承諾
“第二個千年將要光顧我們的承諾”,卑鄙者說。
“我們的承諾將要光顧第二個千年”,高尚者說。
“也許我將飛躍”,卑鄙者說。
“也許我將粉碎”,高尚者說。
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后,粉碎和飛躍一起舞……
呵,原來更生的美麗就是毀滅的美麗。
毀滅也是一種承諾。
高尚是卑鄙者的通行證,卑鄙是高尚者的墓志銘……
不怕毀滅的承諾才是最美麗的承諾。
重逢九七
一百多年前的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,浪很大,風很急,你細嫩的啼哭映紅了九百六十萬的悲痛,你揮淚而去,無奈的悲憤如塵土般,落滿了發黃的《離騷》和《詩經》。
你是嫌棄這破舊的國度么?你是恨那無能的君主么?你無言地走了,等待你的,是那排天的海浪和悠悠碧空。咫尺天涯的我們,何處去尋你那綽約的風姿,我們緊連的血脈,又何時才能相握?面對蒼天,我們只有屈辱的淚水和漫漫長夜……
十年,百年……任風急浪高,任歲月剝落,懷揣母親的溫暖,你忍受了百年孤獨,經受了千般磨難。你奇跡般地活了下來,活得那么光華、多彩??墒?,有誰知道,這東方之珠的晶瑩中,飽含了你多少辛酸與痛苦,多少回,我們為你虔誠地祈禱,多少次,我們在心中默默把你呼喚。正是在這一次次心靈與歷史的震顫中,我們一次又一次地領受著一個民族的深重苦難。
一年又一年,多少仁人志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民族的興亡奮斗著,抗爭著;一年又一年,我們對你的思念總是剪不斷,理還亂……思念的心是那么真切,回歸的路又是那么遙遠,一百五十年,整整兩代人的希望,都凝聚在了中華巨人站立的今天!
三百天,兩百天,……“九七”回歸的鐘聲就要敲響了!歷史在聆聽這一天,人類在聆聽這一天!讓我們的腳步輕些,再輕些,不要驚醒那些血腥的往事;讓我們的心離你近些,再近些,為了這一天,我們走了很遠很遠。呵,香江,久別的親人,讓我們張開溫暖的雙臂擁抱你,擁抱我們一個多世紀的夢想,讓我們用重逢的淚水與喜悅高歌你,高歌你頭上那片永恒的藍天,讓我們用五千年的執著與頑強向世界、向未來書寫一個民族的偉大與尊嚴!
母親
在我最最軟弱的時候,我想起的是你,母親;在我最最輝煌的時候,我想起的是你,母親。
那年的那天,我煩惱、困頓、不安地四處張望,透過枯燥乏味,透過已熟悉的周圍,我的心開始尋覓人生的另一幅風景。我撒嬌而膽怯地告訴了你我的想法,你伸出母愛的溫柔,撫摸我的頭發,你留戀的熱淚為我送行,就這樣,我開始了曠日持久的遠行。
我走得很累很累,但我不忍回頭,我不能回頭,我怕經受不住你溫熱的目光,即便趴下了,心,還在往前走。
歲月磨礪了我和周圍,風景更換了無數顏色。我長大了,我也成了母親,當腹中的小生命活蹦亂跳的時候,當產房里的陣痛幾乎將我三十年的力量擊倒的時候,當兒子夜半的哭聲聲聲牽動我心的時候,我才有些明白,母親,是一次極不輕松的長途跋涉,是一次無邊無際的負重旅行。她的執著能撐起一片開闊的天空,她的溫柔能包容世間的一切。母親就是一首陳年老歌,這歌的旋律穿過艱辛、沉重、悲嘆、抗爭,支撐著人類的生命。
無論多少年,無論多遙遠,我也走不出母親的視野,走不出她寬闊的胸襟,就好像人類走不出世界一樣。
母親,最最平凡的名字,母親,最最偉大的身影,孩子,不能沒有母親,人類,不能沒有母親。擁有母親便是擁有希望,擁有母親便是擁有真情。我們要愛護好今天的母親,我們還要做明天的母親。
讓我們為母親祈禱。
摔倒了,也要在自己的路上
無數的路在腳下延伸,有時,我不知走哪條路更好。往往在猶豫中,錯過了許多好的季節。失去了很多早就應認識的朋友,或者說,早就應領略的風光。
路太多時,倒也成全了沿一條路走到黑的想法,排除不定的思緒,沿命里的約定走,匆匆地行,泥濘、坑坑洼洼,不象是自己的路。密密的云在頭頂徘徊,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,每每這時,我已沒了太多的顧慮。
摔倒了,也要在自己的路上,沒有宿命的意義。
叩問靈魂:與一位老人的對話——致柯藍
相同
我們有很多差異,并不如世俗說的那樣,一個是春天,一個是秋天。
但我們卻擁有更多的相同,相同的真誠,相同的叩問。正因了這么多的相同,才讓世俗不停地從我們身上尋找那些膚淺的差異,制造那些表面的神秘。
因為,他們不愿看到我們攜手時的形象,更懼怕我們在一起時無堅不摧的力量,他們怕我們擁有整個世界。
我們的差異就是我們的相同,它使我們義無反顧地走到一起。
歸宿
你已經是大海,你說。
我仍未見大海,我說。
不要問我到哪里去,你說。
我不知怎樣才能見到大海,我說。
你露出老人寬厚的笑,用手指向遠方,說出一個我未聽說過的河流的名字。
為尋找這條河流,我走進了歲月的底谷,我看到山谷外山勢很雄壯,而眼前卻盡是荒漠。
可是,大海呢?我在荒漠中倒下了,眼里流淌出了淚水。
你在遠處沉思,你的沉思是你的痛苦。
我忽地醒來,看到我的每一滴淚水就是一個海子,五光十色,映照永恒的天空。
呵,那就是我的大海,永遠的大海。
光明
我們不懼怕黑暗,所以我們在光明中相逢。
這光明不是微小的一線,不是微弱的一點,它不斷走向我們的身邊。
我們尋它尋了千百年,千百年來它都不愿邁過今天的門檻。
我們一次次撲向它——直到把自己變成渺小和黑暗、無畏和真誠,任由它炙烤我們不滅的靈魂。
千百年的追尋,我們最終把自己變成了光明,每天隨著它,追擊黑暗,圍堵渺小,忙個不停。
不要問我們從哪里來,不要問我們到哪里去。
我們是永恒的光明。
1997年9月12日 于北京
當雪變成黑色
人們總是期待下雪,白白的,可以描畫每個人的純潔。
都市煩噪而污穢,轉動的輪子把它推向狂噪。煙囪豎立,歌廳迷離,剛剛被三合板裝修的酒店餐廳讓人透不過氣。
水泥能澆鑄有形的都市,卻不能定格游弋的都市情緒。只有白白的雪,以它柔柔的嫵媚讓都市這個狂噪的漢子平靜地呼吸。
人們在潔白的雪上走自己的路,車輪無情地壓榨著純潔,雪一天天成熟了,變黑了,人們的新鮮消失了。黑色的雪喚來狂風,把自己悄悄地溶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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